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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7.2009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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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1點,眼皮沉甸,我還是忍不住爬上床小睡。收拾好的行李放在床梯邊,我調好了鬧鐘,很快就入睡了。這一夜,心情是很複雜的。行前,去了一趟萬華的龍山寺拜拜,不為甚麼,只為心裡的那一分安定。我還買了一個平安符,想說出個遠門,也得為自己求個平安。那個下午的龍山寺,其實人也不少。看著一位媽媽拿著女兒的考試證,邊拿著香,認真的向佛祖祈求,就覺得入考場,似乎也得求個運氣。只是,不經努力,再來拜拜幾次,也是無濟於事。寺裡還來了一群韓籍的旅客,聽著導遊的介紹,我繞到另個香爐旁,手上的香枝也逐漸減少。跨出龍山寺,心裡仿若安定不少,覺得心裡的煩躁,其實不只是這一些。

   凌晨4點半和夥伴搭上計程車,往中正機場的方向駛去。

   窗外漸明的天空,倒退的景色像是過去得時光,間斷的如幻燈片放映。嗯,這學期,如果問自己過得好不好,我想,並沒有二分的好壞,只有程度。如果最好是10分,最壞是0分,我想,自己就在這中間。到緬甸當志工,也許就是這階段的分水嶺。我是這麼看待的。跨過這身分以後,收拾心情再回家後,9月又是重新開始的月份。不知何時自己能以來到這個階段去看待過去發生的一切。

   未5點半就抵達機場。

   過後的場景離不開其他夥伴陸續到來,桂校長來送機、行李超重、進閘登記等等……不過覺得有趣的是竟然在機場碰到將到上海參加遊學團的芳伶。

   飛往緬甸的飛機是華航底下的華興航空,也歸到華航內。

   這小飛機是二二式的座位,中間一條走道。我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身旁的夥伴在飛機起飛時興奮得不得已,而我只想帶著一顆平常心飛往緬甸。4小時的行程,看見飛機起飛後在高空看見中央山脈的雄偉、飛到外海時,底下的小島令我猜測是馬祖還是澎湖……我盡是享受高空看風景的感覺。這,似乎回到2005年和朋友到沙巴自助旅行時的場景。那年坐上亞航,將抵達沙巴亞庇機場時在上空看見美麗的小島,環繞珊瑚礁。我對此念念不忘。

   當機長廣播將降陸在緬甸仰光國際機場時,眼下仰光的周邊,布滿一片又一片廣闊無垠的稻田。一座又一座的佛塔,就立在稻田之間。下了飛機,走了幾步,下了手扶梯,接我們的德凡學長等人就在樓下的玻璃鏡外像我們招手。把入境流感的資料表交上後,辦了入境手續,其實也很快等到行李的出關。看到自己的行李被劃了叉叉後,其實心裡並不愉悅。出關時還得經過關卡的人員檢查,而對於被劃叉的行李來說是必須打開被檢查的。打開行李箱之際,早已發現鎖頭被破壞的狀況。

   大夥都出關以後,一群穿著藍色制服的人圍攏,詢問之下才知道這些人是專門要為旅客搬動行李來賺錢的。走出仰光國際機場,其實外邊的整個感覺,其實彷彿回到熱帶地方。我們分兩批人坐上車子,並開往仰光陳會長的佛堂。在佛堂稍作歇息,下午吃頓飯後,四點多就出發往仰光的巴士車站。車子顛顛簸簸經過一條凹凸不平的路,我知道這裏應算是仰光邊緣的市區。路上的僧侶赤腳托缽、三輪車伕坐在三輪車上歇息、婦女頭上頂著大盆…….接近40分鐘的車程,進入車站還得付點小費。這是我不解的地方。車子在車展的範圍北繞了一圈,我實在無法想像這是一個城市的車站。一排排的商店,不同的巴士公司,擺放破舊的巴士,爛泥巴內的汙水…..人們的叫賣聲連連…..來到我們將坐的巴士公司,搬下行李以後,巴士的進進出出,柴油味的刺鼻,忍不住戴上口罩的那一刻,身旁靠近了一些拿著零食叫賣的婦女。我們不斷地向他們搖頭。

   在原地待了一會,又聽說因為司機嫌我們的行李超多又重,學長又做塞錢的動作,於是對方就乾淨俐落的把行李搬上車。如果說這地方的吃錢狀況很嚴重,我想,接下來的日子,將有機會見得更多。五點半多鐘坐上車子,電視上正播放佛經唸誦的片子。詢問之下,原來是司機要出發以前都會播放這帶子做為禱告平安的用途。在大馬,電視上偶而還是會看到播放可蘭經的唸誦的畫面。而這以佛經念誦的方式與前者取得異曲同工之妙。

    在緬甸看到的經驗的,與過去的經驗形成一種交疊的畫面。

    電視上播放緬甸的本地劇,音量大之外加上緬甸話的 “粗”,我實在無法好好的睡上一覺,雖然真的很累。車子開在平路上,窗外盡是一大片的稻田。看著窗外漸漸由黑夜取代時,漆黑的 “高速公路”沒有任何燈光,除了前方駛來的車子。緬甸也是右座,但不是左駕時,我就一度很好奇。這是哪門的制度?英式也不是,美式也不是……冷氣開始變冷了。我知道這夜晚的冷,將隨雨水而來。白天抵達仰光時,不也在下雨嗎?聽說現在是雨季。

    車子不知開了多遠,來到一個休息站停下來。雨繼續下。上了廁所,依然覺得在這種潮濕底下仍會覺得不舒服。我們點了一些熱飲。聽說最安全的吃法是要喝過任何煮過的水。端上來的,不是一杯完整的飲料,而是一包飲料包裝袋,還有一杯熱水。乍看時間,再幾小時,也快接近第二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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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2009 三     

車子繼續開在高速大道上。

    我仍無法好好入睡。車上的冷氣越來越冷。稍早播放的影片早已關上。

    就這樣在睡與醒之間徘徊了許久。

    車子在半夜停在亭子前。有軍人。路上燈光照射。聽說就得過首都了。我們被指示拿下護照下車。排隊走入亭子內,值班的軍人翻開護照抄抄寫寫,而本地人則得示出身分證為通關證明。上了車子,進入首都內比都這地方,整個感覺就猶如從黑暗走入光明。修建得平坦的公路、絢爛的路燈、華麗的建築……這是緬甸嗎?我不解。

   當從不解的光明走走出來,即刻走入黑暗。這一路的平原,到底潛藏多少的不安?車子繼續在黑暗靠著車前燈繼續摸索。而我,在半睡半醒中,思考著許多事。夜裡,車子停了一下。我又醒了。拉開窗簾,一列火車轟轟的開了過去。過去的記憶又浮現了。我喜歡看飛機起飛,其實也喜歡感覺火車的心跳。尤其是遠途火車所帶來的滄桑感。2003年的3月,在芙蓉萬茂小學實習。小學旁就有條鐵路。曾經在下午時,聽到火車的響笛,再聽到火車轟隆轟隆開了過去…..那種在火車鐵路旁停下車子等待火車經過的感覺,是叫人難忘的。後來,去了太平一趟,往佛堂的路上經過火車鐵軌,我知道火車站就在附近。在佛堂作息時,會聽到火車轟隆轟隆就這樣開過去的聲音。再後來,是在宜蘭往太平山的方向去時,一大清早在鐵路旁停下,採著腳車上學的學生、開著機車的家長們….等著貨車開過去。閘道的叮叮的聲音,被允許跨越鐵路的感覺是跨越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其時我還記得曾在沙巴求學的妹妹搭過古老用炭啟動的火車到Beaufort去泛舟。我看了他的照片,聽她講述,心裡是多麼的嚮往,多想去感受一下那樣的經驗。

   火車開過去了。

   柵欄開起。

   車子繼續往前。我的記憶也隨之而前進。

   到了瓦城(Mandalay),緬甸的第二大城市,已是深夜。巴士進入車站,好讓乘客上洗手間。進入瓦城以前,路上建了許多小木屋,車子還得停下來付入城費。這點,更增加我的好奇。進入瓦城,覺得自己似乎走進了印度的某個城市,或許可以說是進入了中亞的某個地方。從房子到建築等,那種印度的味道是滿濃的。過去緬甸受印度的影響頗大,從印度教佛教的進入而言,那種文化上的留痕是看得見的。

   三四點的深夜,我彷彿才能真正的入睡。

   感覺車子駛上了山坡…我知道似乎也快抵達眉苗(Pyin woo Win)這目的地了。車子山路上蜿蜒前進,我其實是累得無法感覺了。那種正想睡,而沒得睡的感覺,其實並不好受。對於我這個講求睡眠品質的人而言,其實是不甘心的。

    早上6點半抵達眉苗車站。

    我們再換上另一輛人稱麵包車的車子往天然宮的方向駛去。眉苗這地方曾是英國的殖民地,街上的英殖留下的建築,其實就和他們在其他地方留下的痕跡一樣。我看了,是特別有感覺的。後來抵達佛堂後的第一件事是把行李搬下來,拖到後院的臥室,那裡也有老人和孤兒的臥房。分配了房間以後,整夜沒洗澡的感覺其實並不怎樣,倒是最需要睡眠。

   到餐廳用早餐,見了一些人,還包括久聞已久的劉老前人。話說他年輕時妻子孩子紛紛過世,深覺自己為何業障那麼深,而出家為和尚。年輕時胼手胝足開墾闢地,為教育、傳教等出許多力,是這地方猶為尊重的長者。有點忘了那個早上用過早餐以後做了些甚麼……拍照吧,在餐廳旁的水池旁拍了照。午餐以後,我們是到這地方有名的大公園(Giant Park)走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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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很亮。

   大夥在大公園的入口處立即閉上了嘴巴。因為為了掩飾是外國人的身分,以避免付上美金。走入大公園,比較這空間以外的緬甸,其實天淵之別。外人如此觀望,要把大公園和緬甸扯在一起,一點也不匹配。大公園的中心點是一大座的人造湖。湖面上有噴水池。環著大湖走,將看到巨大的神木、濕地步道、鹿園、竹林、松林……我們的目標還包括湖面對岸的五樓高塔。走過這些地方,穿入小道來到塔底,還得另付攀塔費。我很快的就爬上了塔頂,眺望整個大公園,還包括以外的咖啡園、軍政府的華麗別墅、還有看盡眉苗的壯麗高原地段……不過覺得可惜的是因為塔頂的設計錯誤, 不能讓人一來到塔頂即可以享受360度的觀景動作。單是欣賞眉苗一隅的風景,其實也很自在。

    由於光線充足,拍起來的照片格外漂亮。走下高塔,陽光異常猛烈。說實在,政府花了不少錢在維護大公園的亮麗,這地方有他值得欣賞的部分,能讓人感受負離子和芬多精的精華,還能放鬆心情。像這華麗的背後有太多無法解釋的現象,至少在走出大公園以後,回到現實的環境裡時,大公園即使留存在我的腦海裡,卻也增添不少的無奈。

 

23.7.2009 四      IMG_2608.JPG

 我們開始進行事前的籌備工作。在佛堂內搬動桌椅、布置場地、教案演練、手語排練等,這個早上的結束,有點就如此的感覺。午餐以後,隨車到天然宮楊經理的農場。陽光依然熾熱。

    穿越玉米田,學習執刀採玉米、走過小橋來到大白菜,工人們在採白菜。我也下場學習如何割白菜…..再繼續走,走入養牛人家的地盤,再繞了大圈回到車子的停放處。眼前的小厝是供人休息的地方。牆上晾著的玉米,和戶外照映的田園風光,這是最舒適的休息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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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人無所求,偶在田裡耕作,累了趟在樹下休息喝茶,太陽下山後就歸家自居……我知道這樣的日子只是在自己很累而想來放鬆時才來享受的。台北的生活步伐很快。在這裡,有回到家鄉度假的感覺。欲知天下事,打開電視、翻開報紙,總不算是與世隔絕的。但是眉苗這地方,來了幾天,與天下隔絕的感覺是能以拋開煩惱放鬆去。那是為自己充電再出發的方式。

   相同點是,平靜。

   沒有都市的吵雜、來往的人群,可以安然自得地在自己的空間裡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無打擾的繼續爬格子……陶淵明不是也有一首詩<<飲酒>>之五,寫著 “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 此時的感覺,其實更接近陶淵明的怡然。

   我也明白這樣的日子,其實並不是長期適合我,但卻是生命中需要的。

我有自己要追求的理想,累了,田園的風光是精神的靠岸……

    眉苗的黑夜,來得並不早。但是晨光的照射比家鄉的來得早。一小時半的時差,其實對照起來,差別不大。夜裡,停電。夜裡,似乎也下了雨,水也停了…….

 24.7.2009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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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的每日會議上,決議早上把事情快些完成,好讓下午到石灰岩的行程能以順利進行。用完午餐,其實大家在商量的事是要穿拖鞋還是球鞋…..石灰岩的場景在腦海盤繞,此石灰岩是我想像的那個樣子嗎?

   一路驅車到石灰岩,其實正往臘戌這地方的方向走去。那是滇緬公路的殘存。路旁不斷閃現排列式的站立小箱子。詢問之下原來是自己內心猜測的養蜂箱。這些養蜂箱就這樣立在野外,也無懼於他人的偷採。對於石灰岩我有許多的遐想。唸中六的地理時,圖畫上的岩洞構造,還有翻閱地理雜誌的岩洞探索報導,其實引發許多的想像。

   路上下起了大雨。雨噴入車內。我們趕緊把帆布揭開再綁緊。多年前去金馬崙旅行往山上看萊佛士花時,路上也一樣下了豪雨。下山時吉普賽車的輪子在黃泥路上差點打滑,輪子結了厚厚的黃泥。司機要求我們下車,當時車上還有兩名老外。我們於是脫下鞋子,赤腳從山上走下山下,那段路,不算長,只是那種感覺是畢生難忘的。走到山下時,洗了腳,再次坐上車子,雨又繼續的飄…….那時,窗子無法攪上,司機用了大袋子綁在窗口邊,我是那樣在細雨飄入的當下,回到旅館。

  不是嗎?現在想起,人生有些故事有些經驗是必須用文字記錄的,寫著寫著,許多封塵已久的記憶就此緩緩浮現。

   進入石灰岩之前,我們得把鞋子放在櫃子裡。本以為是潮濕的關係,現在想想是因為岩洞裡有不少的佛像。岩洞前有個小小的瀑布,水是從洞裡流出的。我們打著赤腳,不走瀑布邊的走道,反而涉水越過瀑布走入石灰洞裡。洞裡盡是佛陀的佛像。石灰岩東經長年被水侵蝕,上下的鐘乳石明顯易見,只是年齡還輕,流水在其身上劃下的侵蝕痕跡還不算非常深刻。

   洞裡異常潮濕。沿著走道走下去,大大小小的佛像沿壁而建。我以為這岩洞是過去古人在洞內修建,詢問之下,原來這岩洞的佛像建置不出十年。是過去人們發現這岩洞後,開闢之餘在裡頭建置佛像。歷史價值其實並不深厚。緬甸為一個佛教國家,對於佛像的建置是積極的。在眉苗這幾天,對於軍政府的感覺是只要人民誠心拜佛就可,其他政治的事情不要過問就好。日子無所求就好,安居樂業,沒有反抗,這似乎是軍政府對人民的管制。我曾經這樣思考,東南亞這區域的族群必定也存在一種共同點。正如朋友所言的,回到大馬像似回來度假,生活也不顯得緊湊。在緬甸,也給我那樣的緩慢感覺。

   過去從台北回到大馬,對這裏的緩慢突感到很不習慣。後來的後來,我開始發現,這樣的緩慢有時是必要的。因為性子急,台北這速度快的地方,似乎也沒有給我帶來多少困擾,反倒是到後期覺得適當地離開台北市,搭著公車,一個人繞著海邊走,或者走入山裡,感覺腳步的緩慢等。我必須適當的給自己這樣的緩衝。

   走入石灰岩內,淙淙的流水聲給予更多的想像。諾大的岩洞,在盡頭處設立了佛像。沿著來時路再往回走時,來到岩洞的出口,裡頭的黑暗和外頭的明亮成對比。數一數,這次算是第一次走入岩洞內,喔,不,過去小時候曾到過怡保的三寶洞等,那算是僅存的記憶。洞內也是立了許多佛像。而我們有無去探究那地方到底有多少年的歷史?像似典型的岩洞,黑風洞、Gua Musang、尼亞洞等,說實在自己未到過,但是這次的岩洞經驗,即使和過去一樣進來參觀佛像外,我想,還可以有更多不同的體會,如涉水探險等。

   突然覺得自己長大的國家其實也有許多大自然的寶藏,只是我們並未去探索。去了一趟沙巴,一直很想走入巴寮盆地;去了幾趟豐盛港,一直很想找回過去在那裏迷路而經過的海港……大馬有13個州,3各直轄區,剩下五個州未曾踏足,1個直轄區未曾去過…..突然覺得走出洞外,許多對岩洞的想像,就此結束。離開岩洞以前,到溪流邊洗腳。這瀑布外邊還是有遊客前來戲水。

   回程上,在眉苗的某個大佛塔逗留。一架相機的規定,和冒出另個相機而要收錢的規定,就此在接下來的緬甸之旅中,仍顯而易見。營隊就要開始,早上的籌備工作和晚上的籌備會及教具製作,這幾天的出訪,算是就此結束。但是這地方,仍存在許多探究的空間,不管是大自然還是人文環境。

 

25.7.2009 六  / 26.7.2009 日~3.8.2009 一       

   營隊開始。學員開始從四面八方前來報到。聽說過去有學員為了來參加培訓課程而欠債。這一次我們的籌款項目中也幫他們籌了膳食費。

課程: 我負責第二天全天的課程。從教案構思到後來,還是不斷的修改。心裡是緊張的。很久沒有站在台上的經驗,班級口頭報告不算。從來沒有面對過121人的課堂,這算是新的挑戰。曾經,對於考駕照是充滿恐懼的。那天下午考過以後,我對自己說只要這一關過了,其實未來沒有甚麼好怕的。殊不知,這只是人生的其中一個小山坡而已,未來,還有更高的山巒立我眼前,是足以叫我手足無措,徬徨且掙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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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員: 組裡有一名才十八歲的老師。他告訴我自己高中還沒畢業,目前在當幼稚園老師。一個月的薪水才緬幣四萬五(折合台幣大約1125,在折合馬幣則是大約120塊),伙食方面吃素的話緬幣四萬,吃葷的話則是四萬五。為了省錢只好吃素。另有一位組員,才初中剛畢業,問她還想念高中與否,她說先教書再說。但在稚氣的臉上,看見一種年輕的篤定。還有一位也是初中畢業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後備老師,騙說自己教幼稚園,其實是任何教學經驗都沒有。她說自己的中文不好,其實聽不太懂我在說什麼。還有其他學員,有位是在山裡長大,說他蠻晚才唸書。高中畢業時,快二十歲。有的,沒有念過高中,初中畢業後教書到現在。後來詢問之下,了解緬甸的義務教育只有十年級。小學只念到4年級,11歲就接續五年的初中。16歲即可考進大學,眉有高中階段。因此在那樣的學制底下,許多人並沒有完成高中教育,而高中教育在華文學校才有。16歲,我在做甚麼?準備考初中評估考試。要我在這個時候立刻踏入社會,在教育界執起教鞭,我有能力嗎?16歲,還對自己前途仍然不確定的年代,不知未來長甚麼樣子的時候,卻小心保護自己的夢想,深怕一夜之間夢碎了。在缺乏資源與訓練的前提下,我預知緬甸華文教育的坎坷。也逐漸了解無法正常吸收我們給的課程是正常的。我觀察到的,不是121人都要的需求,而是在這參差不齊的老師內,特出優秀的其實大概只占十分之二。剩下的十分之八呢?我們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臉孔,甚至聽到他們聲音。

   當我們說他們缺乏環境與機會時,這裡的他們是指優秀特出的,還是也包括沉默的那一群呢?因此到後來,我一直覺得有些部分的課程並沒有符合大部分學員的程度與需求。其實得到的成效有多少?我想這量化的結果是看不到的,正如我自己說的,只要這個培訓課程讓他們當中有些小小的衝擊,就夠了。因為那衝擊的種子會慢慢地在他們心中滋長。即使沒有學到任何教學法,學到態度,其實更加重要。

 

 

基於團隊的要求,我們得穿上統一顏色的衣服。而這,是9天營隊的要求。

 

一入佛堂,吃的都是素食。但是,比起外頭吃不飽的乞丐,我們這些外國人吃的也太豐富。早餐有巴巴茲、豌豆粉(黃色糊樣的食物,由豌豆磨成)、油條(口感不錯,和大馬的一樣)、奶茶(煉乳加糖,蠻甜,好喝)、 煎餅(像Roti Canai,但比前者來得脆,分普通及加蛋的)。午晚餐:北部的飯粒與緬南的有差別。緬南的米細長,緬北則是圓滑。至於菜色,龍鬚菜、茄子、南瓜、香菜湯……還有其他麵粉製的食物。幾乎每樣菜都是以辣味料理,這事實上讓人胃口大開。飲食這一塊,讓我有機會嘗嘗雲南人的料理。酸辣甜鹹,是他們的料理特色。食材上算是新鮮且沒有農藥汙染的。我的一次喝南瓜湯,其口感卻像足了地瓜湯。喝他們煮的玉米濃湯,是確確實實把玉米粒磨成粉再慢火熬出來的。總覺得,也許是生長的國度不同,有機會嘗到不同族群的食物,而養成了敏感的味覺,對於食物的口感等都有不同的要求。

 

住宿

隊未開時以前,我們都住在佛堂內。而為了避免引起軍政府的注意則我們其中的6個人則在營隊開始以後入住附近的旅館。一晚12塊美金因為有人幫忙講價,則也變成一晚8塊錢美金。旅館住宿的感覺其實並不差。佛堂內也如此。只是大家都在有無熱水之間徘徊。我偶也會想,有無熱水,其實並不是我最大的需求。在這國度上,停水、停電,後者較為頻繁。而水,在佛堂內也不見得是供應很充足的。有水洗澡,不管是有熱水供應與否,我想是來到這土地上的福氣。如果連吃住都那麼舒服,當義工的目的又是甚麼呢?聽說樓上的學員睡的是草蓆,而且有的睡地板,對於我們天天有床墊睡、有被蓋,對於其他人的吃住情形,有多糟,也許是我們還沒有親自見識的。

 

 

營隊開始這幾天,快結束的幾天前,校長在送我們回旅館後再帶我們去街上喝純正的優酪乳。白色的優酪乳,未加上糖漿以前,一入口是酸得嘴巴發麻的。加了糖漿一後,那種口感才算是可以接受的。離開那間小館子以後,我們再前往夜市,不過因為剛下過雨,其實出來營業的小販寥寥無幾。走在英殖民留下的街道上,感受這歷史痕跡留下的痕跡,就如同我們到了軍校前的三大銅像面前一樣,想感覺著時代背景的時光隧道是如何延續到今天的。巨大的銅像因為照明燈故障的因素,根本無法把這銅像拍下來。話說這三大銅像是過去的抗戰英雄。

 

其他感受

 

        我自薦成為老人服務的攝影工作。攝影小組都當司儀去了。自己喜歡拍照是我接手這份任務的原因。天然宮內的老人人數不多,但是聽說劉老前人是看著一個個老人離世的。即使現在已沒對外收容老人,但是這愛心事業是種福報。我拿著相機捕抓老人的影像,其實有一個畫面是自己無法忘懷的。那兩位老者雙眼泛著淚光。其中一位因為中風而右手殘障,我記得台上在帶動老人拍手時,在旁邊與老人互動之際才發現自己忽略了這個部分,於是借了自己的左手,和她一起拍手。後來這活動結束後,有學員反映絕不拋棄自己的父母親,因為這些孤獨的老人很可憐。

        我記得自己眼淚快掉下的那一刻,是在於自己正捕抓學員向老人奉茶的畫面。我眼前的那位老人眼眶泛紅,我彷彿感覺到他的寂寞與人生這大半輩子的無奈。此刻回想當下那種感覺,是升起無限的遺憾。如果下次再回家,我是否就如這次為了避免感覺那種離開的傷感,獨自一個人咀嚼,也不願一通電話而讓自己哭得淚水無法收復。在這樣的聚散分離下,所謂的離別,我正努力把它詮釋成快樂的、自然的…..離開兩年,其實最覺得抱歉的是讓父母老來還要掛念在國外的孩子。

老人服務所抓下的照片,在頻頻回顧上,心裡是仿若被刺痛了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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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組員送我傣族的全套服裝還有鞋子。

    整個結業式,就這樣在緊湊的安排下結束。參加那麼多次營隊,不曾像今天在快結束時,看見台下的大家哭了,也看見自己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掉下。過去,認為自己是冷漠的。冷漠到身邊的人已經哽咽流淚了,我還是沒有感覺。從前的多元活潑教學營、戰鬥營等,來到今天,我看見自己的改變。因為冷漠,我寫不出東西,寫不出感動自己的文章,寫不出深度。教書的三年,我幾乎停筆,後來學會寫議論文是因為備考中六華文才重新執筆學寫的。

   爾後兩年在台灣,經過一些事,在機場離離合合的感覺重新得到調整。在國外唸書與生活的經驗,令我重新塑造對於自己與周遭的看法。像感動時就感動,其實沒有怎樣。歡送組員時,我適當的給他們擁抱。我認為,這是一種鼓舞。有蘭哭著叫我一聲姊姊。很久很久沒有那樣的感覺。學員一離開,幫忙清場時,淚水也收得特別快。心情也很快恢復。在很多人眼裡我是理性的,這點我也認同。我更想學會的是能屈能伸的態度。

   午後一點,吃過飯,和劉老前人道別後,我們上了小巴,這午後的陽光,還是依然照耀。小巴離開天然宮時,差不錯下午一點半了。離開的感覺更趨近於終於有得休息的感覺。三點餘,下了山。從眉苗沿著山路往下時,可以在路上看見遠處的伊江,蜿蜒前進。瓦城就在山腳下。前方是廣闊無際的平原。我後來翻了地圖,深刻發現瓦城以下的地方是一大塊大平原。伊江從這塊平原的中部跨越往海裡流下。如果沒有判斷錯誤,此可看到的伊江應該是上遊接中遊的階段。

    進入瓦城時,又經過一段需要付入城費的路段。

    和我們同行的學員,有的在未進入市區前下了車。開入瓦城,能以感受那躁熱的天氣。瓦城,給我的感覺與仰光不一樣。瓦城的建築比仰光還密集,來來往往的車輛比仰光熱鬧。感覺這兩個城市都受不同時代的影響。來到下榻的酒店,休息到下午四點半後即刻前往另一個佛堂吃晚餐。佛堂建在貧民屋區內。

    用過了晚飯,我們再前往瓦城唯一的一座山----小鳴山。傍晚的瓦城,從貧民的住宅出來,途經瓦城有名的皇城的路段上,我深深被這宏偉的城牆吸引。皇城分為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小鳴山在其南部。四面圍繞護城河。聽說第四條進入城內的大橋在某個戰爭損壞了,認為有損皇室面子而永遠不重建。驅車上小鳴山時,其實開始進入黑暗。上到山時得脫下鞋子爬上山上的佛寺。赤腳走上去時,沿著階梯有許多售賣紀念品的攤販。感覺自己走在通往檳城極樂寺的路上。多年不去,印象中只記得沿著階梯上極樂寺時周邊也有許多的攤販。然而小鳴山的階梯不比極樂寺的來得長。來到佛寺,天色已暗。眺望瓦城的夜景,一大塊黑漆漆的就是皇城。覺得可惜的是,沒有安排探訪皇城的行程。讀過古文明城牆建立的歷史,一直對這種歷史遺跡感到興趣。未啟程來緬甸時,讀了吳哥窟皇朝滅亡的歷史,對其護城河引自東南亞最大湖---Tonle Sap的湖水,這一塊,就引起我的好奇。所以,我一直好奇皇城外圍的護城河的水是來自何處。

   隨行的阿福指出皇城的東南西北,並指出瓦城內的大學在哪個方向。我們沿著佛寺繞了一圈,如果此時是白天,我想,又是另種風情了。站在高處眺望瓦城的夜景,我暗自打算再重臨這座城市。不是因為他有多好,而是皇城的關係。站在這片土地上,正想好好的感受一下過去的歷史。聽說該皇城大概有一兩百的歷史。而我更想去找出資料去閱讀這其中的歷史脈絡。

   離開小鳴山,晚上的風徐徐吹來。走下階梯時在佛寺下看到一座小型的佛像,走邊圍起了鐵枝。引起我興趣的是這外圍四面的野獸像。這四尊的野獸像代表甚麼?守護神?我帶著疑問下山。我們在瓦城某條街道上下車。瓦城的路名是以第幾條街來命名。我忘了下的那條街是第幾條街,總之是沿著皇城的東面一直往下走。月光照射下的河面,顯現皇城的另種風采。瓦城的路上車輛很多,其實也滿吵雜。未下車以前,我詢問到為何仰光禁駛摩托車的原因,而瓦城卻是摩托車滿街。原來過去因為政府的某個慶典被摩托車擾亂,於是下令整個仰光城市都不可以騎摩托車。這是極權政府的專制。

    其實走在瓦城街上,就是一種探視這城市的方法之一。我們走了許久,經過的某個街道正停電,商家在自家前發電。街道旁有趣的一點是有一個個的攤位,供人撥電話使用。那應該是所謂的公共電話,但不是自用的小亭子。瓦城的街上盡是討生活的人。我們進了某家超級市場,進出還得通過檢核。

後來,找到一家酒家,點了緬甸的生啤酒,大夥痛快的喝。我知道自己的酒量,只喝了一杯半,就適當的停止。喝酒的那個晚上,其實還蠻好睡。我沒醉,但是身邊的室友只喝了一口,回到酒店立刻倒頭大睡。每個人喝酒都有其酒量,我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會到哪裡,但是適而可止是必要的。

   

 

4.8.2009  二  瓦城情人橋-佛堂午餐-參觀學校-往蒲甘

 

早上在瓦城旅館用早餐,覺得那樣的早餐形式也還真的符合自己的口味。

一碗粥,加顆咸蛋,配上炒雞肉,味道果真不一樣。而且吃到好久沒吃的麵餅,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或許可以這麼說,離開家鄉到台灣以後,對於過去吃的感覺越來越模糊。緬甸這地方,基於天氣、 地緣、 族群等的關係,家鄉有的食物,在這裡偶可見到。對於吃的享受,似乎唯有回到家鄉才能體會。若問起我台灣甚麼食物我最愛,恐怕我無法回答出來。

 DSCN8339.JPG   

話說下午將到蒲甘去,上午在瓦城的時間雖不是自由運用,但由江校長帶路逛瓦城的景點,這點還是值得回味的。坐上面包車,可要帶上口罩,因為左右都無窗口,路上飄滿塵埃。我們先是經過瓦城內的大湖,再去俗稱的情人橋。這條橋是從湖的一端建到另一端,全長大概3-5公里。橋的入口處擺滿了許多攤販。身旁的小孩拎著裝飾品圍在遊客身旁。我們沿著橋走下去,越走就越覺得心酸。身旁的玉嬌老師先是掏出身上的緬幣,放在盤子裡,接續走下去時,發現和前面相同狀況的人都沿著橋邊坐下,呻吟著,向走過的遊客要錢。我觀察了一下,他們都有相同的特色 ---沒有手掌.再走下時,橋邊坐著一名婦女,抱著生病的小孩,眼睛不斷望著我們,伸出手說了我們聽不懂的語言,之後再改口裡不停地說money..money。而我看著他,心裡想這也許是那些被犯罪集團操控的乞丐。然而那女人的眼神裡充滿一種說不出的哀怨。懷裡生病的小孩露出痛苦的神情…..我不懂,這些人是如何延續自己的生命 ?我想起很多年以前自己還在唸師範學院時,和同學一起到茨場街去做拍攝的功課。沿著巴生河的街道走下,在加買回教堂附近看到一名孟加拉婦女,抱著一名小孩坐在河邊的街道上, 我對這畫面非常感興趣,於是趨近把她的照片抓下,當下該婦女別過臉去,而我正努力要找到好的角度把她和孩子拍下來。   那時忘了身邊的同學跟我說過甚麼,卻是記得該婦女那無神的目光至今仍在我腦海裡閃爍。

      湖邊的景色相當怡人,來來往往的人群都寫著不同的故事。我稍停片刻,環顧整座湖的風景,遠處的遼闊和眼下的狹隘,我知道這條橋即使再長,湖面再寬,其實都只是貪於眼下的平凡人而已。我們付出消費,向橋上的賣販購買紀念畫還是什麼的,可是對於這片土地,我們抱持甚麼心態?觀光?消費?體會?還是……我更想了解的是這座橋的建立歷史?橋上乞討人的背景…..離開情人橋以前,我問了問學長關於那些雙手手掌的全無的人,他告訴那些人是被趕出來的痲瘋病患。我愣了愣,對於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愧。這些痲瘋病患,被遺棄的一群……我的思考頓時停格。 

  中午來到劉老前人創的佛堂吃飯,順便參觀了瓦城明德學校。和眉苗的年多和佛經比較,眼前的學校範圍,應該說是教室狀況,只有兩排兩層的木造校舍。一排的長度,算起來是四間小課室的長度。教師的辦公室就只有一間小課室那麼大。 課室裡沒有完善的電源設備,更沒有踩得平坦的地板、窗口,更沒有我們認知裡的百葉窗,而是木制的條幹。雖是木制,但有的牆壁仍是竹編制而成,班級數目少,DSC04243.JPG早上也許是幼兒園,下午即換成是高中的班級在使用。 DSC04245.JPG

   緬甸華文教育就是仍在這樣的環境下掙扎生存。不唸華文而選擇緬文學校的大有人在……在缺乏資源的任何情況下,我頓時質疑我們來這裡能帶給他們甚麼?也許是教學法上學習,也許是思想.,也許什麼都沒有….而華文教育,在這個華文非主流的地帶上,是沙漠上的一小塊綠洲,還是一塊死寂的蠻荒之地?

蠻荒之地的感覺在離開炎熱的瓦城以後更能體會   中空的緬甸只有一大片的平原,而中部的緬甸不僅在中空的位置上,連氣候都是乾燥炎熱的。小巴穿越四周乾燥的平原時,我們彷彿置身於非洲的大草原。只卻沒有猛獸。有趣的是,這種乾燥的氣候,連河水也是乾涸的,車子是駛下乾涸的小河再往上走的。路邊偶也看見吃草的牛群。我終於見識這所謂的莽原地帶。熱帶雨林與沙漠之間的熱帶和亞熱帶的草地區。這地方長期乾旱。遠處長的是稀疏的樹木。車子開始駛入樹木較多的村子裡。我們在這裡歇息吃吃下午茶。夕陽漸西下,仰光的燥熱開始由涼意代替。

   車子繼續奔馳在莽原上。接近傍晚的那一刻,經過伊江的河岸旁,我們下了車在江旁拍照留念。此時,周邊有許多棕櫚樹,適合長在沙漠地帶的棕櫚樹的果子---椰果,算是摩摩喳喳裡的食材之一。車子繼續經過相當乾燥的住區。車上的夥伴丟下龍眼,這些住區的小孩紛紛追上撿拾丟下的食物。這一場景該怎麼解釋?是救濟還是?丟下這些食物是出自於車上其中一位同行的緬甸夥伴。他說經過這些貧窮地帶,都會丟下吃的用的,算是幫幫這些貧苦的人民。

   天邊出現月光。黑夜將來臨。對於蒲甘著地方,我的想像是它是一大片的平原,平原上蓋了許多的佛塔。而我站在高處眺望這些佛塔。7點多抵達蒲甘,四周即是佛塔。突然那種感覺與我得想像不一樣。其實,我的想像是建立在某個高處。而我們走在蒲甘的街上,就是在這些千年遺址中穿梭而已。事實上蒲甘皇朝就建立在伊江旁。酒店等都是蠻豪華的建設。這是緬甸嗎?我再次問自己。

 

5.8.2009  三  蒲甘日出-佛塔-啟程往仰光

   早上五點起床,五點半天在半亮間,我們一夥人沿著住宿的度假屋走到大路上,再抄小路走向前方的空心佛塔。脫下鞋子,走入佛塔內再右轉,即刻走上一條狹窄只供一人走的階梯。沿著階梯而上,爬上佛塔,上邊已有許多外國人在等候。我繼續往上爬一層,坐在塔的邊緣,靜待日出。那一刻,周邊變得格外平靜。等候日出的感覺是喜悅加上期待的。那一刻,太陽從雲層冒出的那一刻,日出的感覺是充滿希望的。我按捺自己的感動,看見希望的感動。

  從小住在海邊,夕陽倒見過不少。反而日出,由於不住在山上,實在沒有機會可眺望朝陽的升起。太陽緩緩升起,我們也移動腳步往下走。在塔台上,圍攏一些叫賣畫布的少年,不斷纏著遊客。走下佛塔時,陽光剛好照入塔內的佛像。寫到這裡,蒲甘佛塔的入口是不是都朝向日出的東方呢?回渡假村的路上,有個少年不斷尾隨我們,他從袋子裡掏出一套套的明信片,像我們兜售。一套8張,緬幣一千塊。

   走回度假村時經過建設宏偉的考古博物館。雖沒機會進入參觀,但是外圍的宏觀,是足以吸引人的。吃早餐前,在伊江旁散步。對岸的連綿山脈,陽光照映在山巒上,那種味道,格外像走入西藏,或者香格里拉的山巒地帶。早晨伊江的平靜,傍著打魚的小船,江面的平靜在此刻顯得無聲勝有聲。

   用完早餐後,在蒲甘的行程即是參觀幾個有名的佛塔。其實,各佛塔的名字都蠻長,而且手上並沒有各佛塔的簡介,走過後卻分不出各佛塔的名字。這裡的佛塔有分為實心和空心兩種。區別在於有無入口的門。第一座上的佛塔,是實心的。階梯就在外圍。我們沿著塔身爬上塔頂,眺望整個蒲甘皇朝遺留下來的數千計的佛塔,廣闊的平原,16平方公里的範圍,冒出座座的大小佛塔,在塔上任風吹在我臉頰,很想靜靜的感覺這皇朝的歷史脈絡。身邊冒出許多小孩,他們都是帶著一些物品纏著遊客兜售。我靜靜的聽導遊如何解釋這佛塔的由來。

   後來,我問了導遊,蒲甘皇朝會比柬埔寨的吳哥窟來得早嗎?導遊說吳哥窟比蒲甘建立得早。而且,建立這些磚塊的材質是來自伊江的沙石。後來在探訪對面的空心佛塔時,問到導遊說過去因地震再重建的佛塔都是用石灰連接磚塊的。而原本的佛塔的磚塊細縫間是沒有連結膠的痕跡的。這點更增添我的好奇感。導遊那所謂的 “ glues” 是長甚麼樣子的?材質來自哪裡?

  走入這空心的佛塔,叫人震撼的是巨大橫躺的臥佛。

 

  為何蒲甘皇朝選擇在一個乾燥的環境底下建立?佛塔在這樣乾燥的氣候內不是更容易遭到風蝕嗎?如果說建立佛塔需要在廣闊的平原上,為何緬甸這寬廣的平原上,唯獨這地方成為蒲甘皇朝的建都的選擇呢?後來我問了導遊,過去的人們其實是住在哪裡…..導遊說這是舊址,現在的居民已被迫搬遷到新的住區。舊的住區已被圍上圍籬,不准他人進入其內。我想,這皇朝歷經時代的洗禮,過去曾出現的或許並沒有呈現在我們眼前。歷久的風蝕其實也可能把一些東西埋在土裡。

  之後,我們再往另座大金塔。

  塔上的風鈴在風的吹拂下,叮叮的聲音聽起來顯得更為平靜。該風鈴話稱是一種往善的指引。我相信,也許若我把佛教傳入東南亞的各國的歷史翻出來看時,也許會看到這些佛塔建設的原因。正如導遊說的,蒲甘皇朝的皇帝很鼓勵人民建設佛塔,於是才能在今天仍然可以感受過去歷史脈絡下殘存的蒲甘皇朝遺址。這些佛塔為何還能保留至今,採用的材質肯定也有關係。正如埃及的金字塔為何能以矗立在浩瀚的沙漠上,我想這當中是有些原理的。之後,我們再往另一座空心的佛塔前進。這佛塔有四道門,每道門象徵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接近中午,我們則在另座佛塔住腳。導遊說著佛塔內的四樽大佛有座是近看很嚴肅,遠看則是笑臉。這是有趣的現象。最後一個落腳的佛塔是蠻涼爽的。等待下午時間的過去時,我和導遊聊了起來,他說最適合來蒲甘的季節是年尾的冬季。因為冬季較涼爽。而如今是旱季,天氣異常炎熱。中午時段其實 不太適合再逛佛塔,因為實在太熱。而是接近傍晚的時段可以爬上佛塔看日落。

   蒲甘這地方,這個早上,也只走了一部分而已。心想,若有機會倒想再重遊蒲甘。因為覺得有些部份需要好好的享受、思考、感覺,才能體會蒲甘皇朝的歷史脈絡。我的腦袋裡盡是東南亞古國名稱的影子。想把這些歷史翻出來看,想再次回到這地方,繼續探索蒲甘的影子。

DSC09985.JPGDSC09954.JPG 

   離開蒲甘前,司機特地載我們繞了蒲甘一圈,經過叢林內的佛塔,讓我們一窺這些行程內沒去到佛塔的真面目。接近三點來到車站。客運上即使開著冷氣也是異常炎熱。車子開出蒲甘以後,雖然路經蠻莽原地帶,但不比我們從瓦城到蒲甘的路段般乾燥。當客運開到某個小鎮時,有新的搭客上車,路旁即刻有青年趨近車子兜售食物,不停的叫賣。除了這畫面,另個叫我難忘的畫面即刻在我眼前出現。兩個小孩,一個抱著自己的弟弟,來到車旁伸手不斷要錢,另個小孩越過馬路之於,從袋子裡掏出一副老人面具戴在臉上,並伸手向車裡的搭客要錢。這一幕,攝進相機內,翻出來看時是另番無法解釋的滋味。

  如果我生長在這片土地上,如果,我就是他,我會如何?

  我即刻陷入沉思。

  這些小孩有沒有明天?這些小孩抱持怎樣的態度生存?我不由得認為是自己慶幸比他人活在一個算是安全而還有進步空間的國度及家庭內。那份所謂的注定,其實是很無奈的。每個人都嚮往富裕、安全、自由、快樂……只是,這個世界的分布有一大部分是注定的。為何?印度的賤民生來為賤民,這是在那個大環境底下無法就此改變的事實。我深深感覺這樣的無奈。比起緬甸的專權與貧窮,我們比他們好太多;比起富裕自由民主的其他國度,我們又覺得輸人一截。這些小孩,和我在天然宮內見到的青少年,未成年就得出來做工賺錢。生活的殘酷是逼迫他們長大的。

  如果說,我曾經也當過童工,身邊的人也許也不相信。而那段經歷在小學結束後而結束。因此,對此,我特別有感覺。我不懂其他的夥伴如何看待,但至少我,選擇以如此的方式去看待社會不公而產生的現象。我即使不能為他做些甚麼,也只能把我看到的,感受到的,用文字做紀錄,讓更多人的閱讀,並且思考。

   生命何以如此?

   車子繼續在路上奔馳。接近傍晚,在某家餐廳用餐後,車子繼續上路。可沒想到,突來的臭味冒出,司機趕緊下車,我們則抱起背包趕快走下車。車子拋錨了。路的兩旁盡是空蕩的草原與斜坡。沒有人煙。司機招呼經過得大卡車司機幫忙修理,這一刻,天色快暗下來,天邊的元月從雲裡冒出。

   車子開動時,冷氣關掉了。我們開啟上邊的窗,任風吹進來。

   這一夜,也一樣沒什麼睡。身旁的緬甸華裔夥伴和我談了許多關於緬甸的事,我也和他分享大馬的政治社會。從政治、社會、族群.....我發現此刻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好好的問他。我們談了緬甸建設水壩發電的議題、玉石被政府欺詐價格的事等。這一夜,覺得動人的一幕是夜裡經過首都內比都,拿著護照接受檢查之後,看著學長和另名泰國籍的乘客很慌張的跑回車子,要求司機開啟行李箱,原來他把護照放在行李內,忘了拿出來,如果沒遇上好心人幫忙,實在無法想像接續的後果會是如何。進入首都的範圍內圍滿許多車子許多人,然而駛入首都內,炫爛的燈光很難令人相信緬甸許多地方常常停電甚至沒電流可言。

   接近仰光時,我似乎才有睡意。

   雨開始下。

   凌晨四點多鐘抵達仰光的車站。外頭在下著雨。

6.8.2009  四  民族村-大金塔-火鍋

 早上吃過早點後,其實我的精神很差。昨夜的13個小時的車程我其實沒有睡上幾個小時。但是還是決定大夥一塊出去。來到民族村,是耗上不知多久的車程,基本上我還是在車上睡著了。到了民俗村,我無法想像這範圍內到底放置了什麼東西,因為根本看不到東西。後來往內繼續走,才發現他們把緬甸各民族的特色由他們的居住的高腳屋子來呈現。我頓時想起了馬六甲也有一個taman mini,也是以各族群的屋子來呈現各民族的特色。當然,仰光這裡的民俗村,地廣,卻沒有得到良好的應用。

   我們參觀了七個族群的屋子: rakhin、shan傣族、mon、kachin等。屋子的擺設有他們的神主牌、狩獵用具、炊具、臥室等。心想,自己有一天更應該去一趟砂勞越,真正深入到原住民的住區,感受這一些文化的衝擊。自己的國家還有許多寶藏有待尋找,大漢山國家公園、東馬的原住民部落等,甚至那一陣子一直想到要從KK坐車到沙巴東岸的斗湖,或者去到西巴丹小島上。我突然很想這樣去體會。那年從KK去到神山國家公園,才兩個小時。我問過要到斗湖(tawau)需多久,司機說6小時。

  比起現在,在緬甸坐車的10++小時的狀況來比較,6~8小時,實在小巫見大巫,我突然想為自己訂下個契約,到了某個階段,真的得好好走一走馬來西亞。那年在豐盛港迷路而遇上的怡人海港,至今仍然念念不忘。想起畢業那年要給自己一個壯遊台灣的計畫,想約親朋好友一起完成這個夢想。

  從民俗村出來,頓時覺得仰光城市邊緣的工業區,居住著一群的貧民。臭爛的河水上建了許多木屋區。惠晴說像印尼的紅溪河。我想儘管紅溪河比這還糟糕,但是這個場景其實看了一樣令人心酸。破爛的住宅、汙染的食水…..我無法想像這一群天天在這裡生存的人民,知不知道外頭世界有多大?又或者,他們有無閃過脫離貧窮的念頭?又或者,我這旁觀者,其實一點也使不上力。那是他們的生活,這裡是他們生長的國家。我這裡外來者,其實也只能把自己看到的反映給身邊的人知道,並且多珍惜自己擁有的。穿梭在大馬路上賣報、賣玉蘭花的人…..我們又能做甚麼。

  我又想起林清玄打開心靈的門窗那個老婦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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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點多鐘才回到佛堂。

  吃了午餐,稍微休息了一會。下午,我們到將軍路上的廣場逛。將軍路(aungshan road)的廣場正也是將軍廣場。裡頭,一檔又一檔的珠寶櫃台,問了一塊可配戴在頸上的圓玉,要美金800塊。其他人正積極的看沙龍,不知為何,我卻不以為然。由於時間所迫,急忙上了車後又趕往大金塔。我一直對緬甸的佛塔心存好奇。佛塔外圍一定立著兩頭不像獅子的獅子。這兩頭動物一定有其歷史上的來歷。他象徵甚麼?外國人上大金塔需要5塊錢美金,而且身上還要貼上貼紙。我們乘電梯往上,穿過行道,看到巨大的實心的大金塔就在眼前。午後的人潮即使不算很擁擠,赤腳走入著範圍將被其所吸引。我問姜校長這大金塔的有多少年的歷史。他說已經有一百多年了。我愕然,卻納悶大金塔的塔身仍金光閃閃。原來每年政府都有為大金塔刷新。可是有時在想,人民生活於貧窮底線,對於保存良好的大金塔而言,這不是有點奢侈了嗎?從觀光客上賺的錢,到底是誰受益了?

 

7.8.2009  五     當時間一點一點來到今天,想回去的心情開始醞釀。從參觀緬甸雲南會館(建設滿闊氣)、探訪羅主席後(我注意到他家擺放了三輛BMW),十點拖著行李來到機場,行李陸續進閘以後,卻傳來台灣桃園機場關閉的消息。這十多天來與外界隔離,莫拉克颱風登陸台灣已否,卻變得不確定,只知道班機受此延誤。我的心頓時冷了下來。那一刻,往台北的櫃台旁就是馬航飛往吉隆坡的櫃台。我看到這,心理上多少有些衝擊。當整個團隊的氣氛對我而言開始出現小抗拒的時候,加上雙腳發癢的狀況,因此回去的急迫性開始拉高。其實,這也關乎於自己不喜歡計畫受變化影響,心情自然也不會很好。惠晴老師拿出他的電話,這時這緬幣兩萬多塊的預付卡,發揮了功效。

   當大家決定撥給某人再由某人打給所有人的家長時,其實我更想打電話回家。因為,在台灣的未必就此也會撥到我的家去。於是,大夥又隨著陳會長一起回佛堂。在車上,宇人喊起需不需要打回大馬。身旁的顏老師卻說大馬不用打。我的心愣了一下。現在我的家人也知道我應該這個時候得飛回台北,即使台灣不是我的國家,但是我跟大家一樣都有家人,其實也一樣需要告知家人一下我的狀況,避免他們擔心。下午休息間,有幾位學生進來告辭,後來燕燕也來告別。三點半,開檢討會。最新消息指飛台北的時間改到明早8點。外頭開始下起大雨。這樣的雨勢,是我懷念的。因為台北的雨,很少那麼灑脫過。

   會議進行到五點半,我們再坐車去吃雲南火鍋。在餐廳裡碰到由會長邀來的台灣及大馬駐緬的彌勒佛理事。不知怎的,這個晚餐吃得滿身汗。冷氣故障的因素,加上外頭不通風,這火鍋,其實並沒有非常好吃。但是會長的心意,自在感激不盡。

   吃完飯,大家商量到廣場去購買衣物及盥洗用品。進閘的行李放著所有的盥洗衣物,也真無法想像會托這颱風的關係而必須有這樣的體會。結果我只買了盥洗用具,衣服甚麼的,在匆促的時間內實在無法選擇。

晚上的檢討會議繼續進行。玉嬌老師借了她買給女兒的T恤給我。我覺得這樣並不很好,只好向他建議我拿來當睡衣穿。那我身上穿的衣服自然洗了先晾在冷氣下。

 

8.8.2009  六     五點就起身了。盥洗一番後,收拾好東西,就到樓下用早餐。記得今早的巴巴茲(一種類似麵線的食物),味道是不錯的。大概七點吧,到了機場,直接在登記一次,昨日的登機證更為新的以後,我們也差不多要入閘了。玻璃鏡外是華航的小飛機。我的機位和大家離得很遠,也不明白為何會如此。是因為護照的因素還是?結果我一人坐在8D這位子上。旁邊坐了緬甸人,是要到台北轉機到加拿大,後來發現他和他家人就坐在我附近的位子上。

   雖然下了機後,有討論到今天的飛機餐並不好吃。可我覺得這一餐吃得還不錯。台灣時間1點半抵達桃園機場時,外頭根本不像是颱風過境的場景。雖然回程上數度遇上亂流,飛機晃動,但是這暴風圈,似乎並沒有在北部留下巨大傷痕。台北出奇的平靜。搭了大有巴士,奇怪為何票價才95塊。在圓山站下後,搭上捷運回古亭站。

  其實,18天以來的疲憊都顯現在臉上。

  回到台北,回到師大,在門口遇到要回家的室友佩諭,寒暄幾句,扛著20公斤重的行李上樓。下午,外頭,似乎下起雨。

   營隊來到現在,而我終於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仰光的天空也許依然烏雲密布。眉苗呢?我的家鄉呢?也終於看見自己為何能以走到今天,也確定經過這個團隊以後,自己是如何成長的。

 DSC00008.JPG   DSC00011.JPG

後記       

        回到台北以後,跑了一趟移民署,辦理入境許可證以及更新居留證。颱風後的台北,沒有損傷。聽說颱風來的那一天,台北只是颳大風下雨而已。南部的弟弟傳來信息說台北將制水,我卻以自己快回馬而覺得幸運。反而對於南部的巨大災難嚴重性,卻在回馬以後,才漸漸浮出檯面。回馬以前,不忘到圖書館翻出過期的<<經典雜誌>>,記得曾報導過蒲甘這地方。

        回到大馬以後,卻是先收拾凌亂的書櫥,再翻出<<國家地理雜誌>>,找出滇緬公路的相關報導,甚至還翻出中六的歷史課本,找出緬甸過去在英殖民時的歷史背景。書架上的地理參考資料也被我翻出,目的是尋找地圖上我在緬甸這國家留下的足跡。我即使更想多了解蒲甘皇朝的來龍去脈,也覺得是海底撈針的做法。然而,離開緬甸後該國傳出繼續軟禁昂山舒吉、果敢自治區被侵略的新聞等不斷在我腦海中出現。當我在批判緬甸軍政府之際,卻又質疑為何台灣政府需花一筆錢來補助願意回國服務的緬甸學生。

        從緬甸回來,仍然沒有完全打破我之前對於緬甸學生在台唸書的心理拉扯戰。然而正培養我多去同理。當一名成天蹺課、打工為主課業為輔的緬甸學生卻可以領著免費的助學金時,又或者常想辦法延畢而想多留在台灣甚至不願意回去的緬甸學生,又或者報告也沒交,考試也沒寫好,卻可以及格過關的…..即使這不代表大部分來自緬甸的學生狀況,但是這些現象,依然不時的出現在身邊。同情他們的遭遇之際,當然也遇到用心的緬甸同學,佩服他們之餘,倒是對於一些不珍惜求學機會的緬甸同學感到痛心。我想,當今這樣的局面,其實是無法全面避免的。(完成這份紀錄的那個晚上,有位緬甸同學來找我談社團的事,說她第二天早上將到僑委會見官員,話說是生活講話。她說緬甸學生有害群之馬,影響了他人對他們的看法。我突然發現,政府補助緬甸學生回國服務之事,其實正想幫助他們回到自己的家園,而非繼續逗留在台灣。想法霎時開闊之餘,其實也正不斷提醒自己多角度思考。)

        我只能學習的,就是以更寬宏的角度來看待他們的問題,學習去聆聽他們的意見與聲音。如果是我,我會像他們一樣嗎?當溫飽已成問題時,又或者說當財富足以改變自己貧窮的際遇時,我會如此嗎?當台灣人眼裡的 “僑生”幾乎是需要打工賺錢,那種對東南亞國家來的學生的眼光,是何等的不一樣,卻對港澳的學生產生崇尚的目光。

        看著國慶製作的短片<<House>>時,我知道,對於族群問題與貧窮的思考是永遠不會停止的。而我,站在台北這街頭,又想努力去改變的甚麼?當自己的身分在這裡是曾被歧視時,我可以為這改變甚麼?我繼續的,繼續的努力,在這裡,努力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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